科普时报记者 史诗
在养老压力较大的今天，康复机器人正在成为一个热门话题备受关注。日前，国家科技传播中心《科技会客厅》邀请了电子科技大学自动化工程学院副院长、人机智能技术与系统教育部工程研究中心主任程洪，上海理工大学智能康复工程研究院院长、世界康复机器人大会主席喻洪流，深圳华鹊景医疗科技有限公司创始人吴剑，参与“康复机器人”话题讨论。
记者：如何看待“血肉苦弱，机械飞升”这一热梗的现实性？
程洪：在人类历史长河中，协作与分工始终是推动社会进步的重要力量。这一原则不仅适用于人与人之间，也扩展到人与机器之间，形成了独特的人机共生现象。从康复机器人如假肢和外骨骼助力残疾人重新站立行走，到ChatGPT等AI工具在智力上辅助人类，人机共舞正逐步成为现实。此外，康复机器人以其多样的颗粒度和存在形式展现了人机共生的多层次性，也以其智能性、仿生性和社会性的融合，构成了泛人工智能的核心生态。所以，无论是物理耦合的辅助设备还是认知耦合的机器人，甚至到更广泛的人机共融，都反映着技术发展的深度与广度。
喻洪流：随着人工智能发展，尤其是生成式AI的崛起，我们正迈向强人工智能时代。未来，是能够乐观地展望机器人或能模拟人类情感与思维，成为我们的“亲属”，这不仅是技术上的飞跃，更是对生命的重新定义。在这方面，机器通过数据记录与模型学习完成思想移植而实现整体替代；另一方面，如机械臂、机械腿等使人体与机械完美融合、共同进化，即通过部分替代实现人机共生。这两种趋势都预示着人机关系的深刻变革与无限可能。
吴剑煌：随着技术进步，半机械人这一现象在全球已屡见不鲜。以麻省理工的Hugh教授为例，他通过先进的假肢技术重拾攀岩爱好，展现了半机械人的生命力。而随着具身智能、机器人技术和新型材料等技术的不断发展，以及机器人成本的逐步降低，半机械人将更加普及，也更深入地融入人们的日常生活。
记者：康复机器人带来的医疗护理行业结构调整对从业人员是机遇还是危机？
喻洪流：在我写过的文章中，曾预测机器人治疗师的出现，这可能是治疗领域的终极解决方案，尽管道路漫长但值得期待。实际上，如要应对老龄化与少子化带来的护理员短缺问题，照护类机器人的发展也势在必行。这些机器人将有效替代部分人力，而护理员也可通过学习操作护理机器人的新技术，提升工作效率，实现一人照护多人的目标，这既解决了就业问题，又缓解了照护压力，是科技进步带来的积极变革。
吴剑煌：面对我国日益严峻的人口老龄化以及康复资源却相对匮乏的困境，康复机器人的出现为缓解治疗师资源不足提供了有效解决方案。康复机器人能够广泛覆盖患者，确保更多老年人获得必要的康复训练，从而有效减轻治疗师的工作负担。因此，个人认为康复机器人非但不会挤压治疗师的生态位，反而将与其相辅相成，共同提升康复医疗服务的效率与质量。
程洪：机器人在康复科等领域的应用，标志着人机分工的新阶段。随着技术的发展，即使机器人从执行简单劳动扩展到辅助脑力活动，其本质依然为底层工作，而人类生存需要创造性工作，所以只能冲击而不能完全取代。说到底，人机协同能够更好地推动社会进步，其关键在于良性分工。因此，人应专注于直觉、学习与推理等创造性任务，而机器人则执行搜索、归纳与计算等辅助性劳动，从而和谐实现共生。
记者：对康复机器人领域未来有何畅想？
吴剑煌：当前康复机器人虽具备多感官反馈功能，但归根结底是冷冰冰的机器。然而，随着柔性材料、大模型算法及具身智能等技术的飞速发展，未来康复机器人有望更加人性化，给予人文关怀，提供情感支持，成为患者康复旅程中融入温度的伴侣。这一转变不仅将提升治疗效果，更将深刻影响人机交互的未来走向。
程洪：未来康复机器人发展将聚焦于运营优化与人性化提升。当前，康复机器人效率尚不及人类，一方面原因在于未能充分融入康复基本规则，如主动性、闭环性及任务选择性；另一方面在情感适配上也尚有欠缺，因此用户体验感也亟待加强。因此，康复机器人的未来发展方向包括在康复运动中融入更多主动规则，并提升机器人的亲和力、安全性，使之成为充满人性关怀的康复伙伴。
喻洪流：在我们今年组织举办的首届世界康复机器人大会上，设置了多个高峰论坛，在进行深入的学术交流的同时，也探讨了产业创新与发展趋势。比如，科技养老与照护机器人论坛强调了研发自适应性、人机共融性、友好性、价格普惠性的照护机器人的重要性；人形机器人康复工程论坛探讨了人形机器人在康复领域的实际应用与落地需求；穿戴式机器人论坛突出了其在功能辅助与康复治疗中的独特优势。这些论坛展示了康复机器人的多样领域与可观前景，也明确了未来的研究方向与前进目标。康复机器人未来另一个目标是要实现康复机器人技术在技术不断提升的同时走进千家万户，需面对成本、政策引导及科普宣传等多重挑战。其中科普非常重要，科普宣传也是我们今年世界康复机器人大会的目的之一，更多地宣传、普及相关知识，让大家都能去关注，扩大康复机器人市场规模，使成本降低，让它最终走进千家万户。
面对社会快速发展带来的挑战，康复医疗的需求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而康复机器人作为集机械工程、电子技术、人工智能等尖端科技之大成的创新成果，正逐步成为康复医疗领域不可或缺的重要力量，它以精准的治疗方案、高效的康复效率以及个性化的服务体验，为无数患者重新点亮了生活的希望之光，展现了科技向善、服务人类的温暖力量。未来，让我们继续拓宽人类健康的边界，共同见证并推动康复机器人的蓬勃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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